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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食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程度不亚于早晨的农贸市场。萧扬好不容易排到队买好了饭，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他抬头向四周扫视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目光转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章正明在里面的小餐厅里。
他想了想，走了过去。
小餐厅是用作招待客人用的，一般是院里领导用餐的地方。也是，章正明现在是主任级别了，他是有资格去小餐厅里吃饭，不用和大伙一起挤了。
萧扬推开门，径自走到了章正明桌前：“章医生，方便找你谈点事吗？”
章正明抬眼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问：“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08床病人的手术。”萧扬坐了下来。
“这个手术怎么了？我应该没劳驾你来做吧？”章正明语气冷淡。
萧扬压了压心头的火，面色平静地说：“你不觉得这个手术很有风险吗？这个仪器的使用，对于这个病人来说并不合适。手术中如果有一点点没考虑到的地方，就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甚至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章正明放下筷子，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他冷眼看了看萧扬，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一向很有冒险精神的吗？我这不是向你学习，也奋进一回呀。怎么？怕我一旦成功，成为新技术的第一人，压过了你，你脸上不好看啊？”
萧扬气结地看着他，半晌，他冷静地分析利害道：“我并不想与你争长短。我们作为医生，优先考虑的难道不是病人的安危吗？对于这个手术来说，这个病人的年龄已经不合适了，况且他还有肺气肿的病症，很容易在手术中发生意外。
对于他的症状，完全可以采取安全保守的治疗，不必冒这个不必要的险。你考虑下吧。”萧扬说完端起盘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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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萧扬我告诉你，这个手术我做定了。我一定会成功的，你看着吧。”章正明自信满满。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祝你成功。”萧扬不想与他多说，转身就走。
章正明望着他的背影融入外面大厅嘈杂的人群，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
对于萧扬的话，他想竭力表现出不屑一顾，可心里却起了隐隐的忐忑。对着剩下的残羹冷饭，章正明再也没有了吃的胃口。
虽说手术成败不关他的事，但萧扬心里总还是有点不安。下午他趁门诊空档，去病房看了那位病人。病人是位黑胖的老伯，人比较虚弱，但精神尚可。
萧扬询问了下他的家属，得知他们是农保，本身条件并不宽裕。但为了给老伯治病，他们已经卖了村里的地。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做这个手术，也是因为听医生说做这个手术有补贴，病人只需要拿出小部分费用，比一般的治疗要优惠。
“章医生和我们说，这个技术很先进，在国外很多人做了病都好了。现在来国内推广，所以费用便宜很多，很好的。”病人的儿子说。
“你们有没想过，这个手术耗时很长，或许老人会吃不消。”萧扬委婉地说。
“这……”家属面面相觑。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一个中年妇女紧张地问。
“手术时发生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我想，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下换种保守的治疗方案，或许对病人来说会更安全点？”萧扬尽可能说得婉转。
“这可怎么办？手术有危险呀。我们是不是去找章医生问问？”老伯的儿子也犯了愁。
“萧医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扬回过头，章正明出现在病房门口，脸色铁青。
“没什么，我来看看病人的情况。”萧扬淡淡地说。
“章医生，这位医生说这个手术有危险，到底有没有危险啊？”
“是啊，如果真有危险，我们就不做了。”
“是呀，是呀。”家属七嘴八舌围了过来。
“你们放心。我们医生做手术都是经过论证实践的，有危险的手术肯定不会让病人做的，你们放心好了。”章正明一副权威的模样。
“这样，等会你们派个代表到我办公室来，我详细地解释给你们听。”
“哦，哦，那好的，那好的。”家属们应道。
“萧医生，你出来下。”章正明盯了萧扬一眼，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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