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后宫妓院

卸甲归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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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正厅,范氏一行再次和孙侧妃施礼。孙侧妃含笑赐座,看到范芸珂便问:“这小娘子眼生的很,不知是谁家的?”

    范氏:“正是妇人的侄女,从蜀地江阳而来。”

    场上的夫人们常年八卦,一听范氏说起,马上就对上了号。不过是小县城县令的孙女,学识也不如何。

    孙侧妃瞧了范芸珂一眼,看她略微拘谨的样子,心里嗤笑,面上还是淡淡,浅浅一句“倒是长得标致”,便不再提及。

    孙侧妃对上恭谨的姚氏,内心颇为晦涩。当年,宋骞还没显露才华时,她就看上了他。外人看他不过是平平淡淡之人。只是她实在心悦宋骞的颜色,便让家中长辈给宋骞递话,让他来求亲,可是他无意,还转头求娶了家世、长相皆不如她的姚氏。

    孙侧妃咽下这段心事,与姚氏闲闲淡淡说了两句,便转头和一个生面孔的妇人说话去了。

    这妇人估摸四旬,眼角有些皱纹,平时应该保养得用心,眉目间风韵犹存。范氏一眼就瞧出她穿了金丝绞边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

    “这人是谁?”

    苗夫人皮氏刚好坐在旁边,她平日就喜八卦,很快就偷偷道:“是宫里来的平云姑姑,就是管天香院的那个。”

    范氏和姚氏同时吃了一惊,“她怎么来这了?”

    后宫的天香院可是天下闻名的妓院。大周朝的皇帝周文帝周正不爱上朝,小小年纪就耽于美色。两年前,十三岁的周文帝就突发奇想,在后宫专门建了一个院子,收集各地挑选上来的雏妓。传言周文帝周正日夜在天香院里混着,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苗夫人皮氏眨眼笑道:“自然是来宫外挑选进天香院的女子了。”

    这宫里的风流韵事不好在范芸珂和苗霓面前说开,几人不继续提及,转了话头。

    这一头,宋莹等姚氏她们一走,就对福安郡主周婕抱怨:“真想每日对着书本、花草,而不是与那些俗妇说那无聊的家常。”

    福安郡主周婕含笑:“我也不愿意对着那些蠢妇,说个话也要转几个弯,让人累得慌。今日要不是你来了,我肯定都躲在后院练我的鞭子。”

    蒲如羡看宋莹和周婕言笑晏晏,觉得被冷落,就故意拉着宋莹的手臂,说最近在女学有学不通的地方。宋莹果然专心教起了她。

    福安郡周婕气笑,偶尔逮着机会,损起了蒲如羡。看她俩又掐起来,宋莹内心无奈,再一次觉得这两人天生八字不合。

    此时,一个少女从正厅出来,昂直脖子,拖着珠光闪闪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裙走过来,轻蔑地瞧了这边,傲气道:“大表姐,我姑母叫你过去认识些夫人,赶紧进屋吧。”

    来人是鲁王孙侧妃的侄女、冀州知府户书孙南之女,孙尚香。福安郡主周婕本就和蒲如羡掐出了心火,见到孙尚香,心里更是不耐烦:“我早就和庶母说过,我不会去的,她没听懂我的话么,还来问什么。还有,孙尚香,我可不是你表姐,别胡乱叫人。”

    孙尚香火冒三丈,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火,只能压着火气,小声道:“姑母毕竟是你长辈,你对自己的事不上心,她自然替你心急,你何必拒绝姑母的好意呢?”

    这福安郡主的事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婚事。福安郡主周婕嚣张跋扈的名声,恶名远扬。听说十岁就曾和摄政王的幼子起过冲突,把摄政王幼子的头打破了。摄政王幼子可是摄政王最心爱的美妾所生,摄政王平时就宝贝这个幼子和什么似的。没哪个夫人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而鲁王又极看重福安郡主,舍不得把她嫁给无能、没有功名的人,因此福安郡主周婕到了十七,至今婚事没有着落。

    福安郡主周婕白眼嗤笑:“我阿耶都没着急,你们着什么急。真是多谢你们的好意,不用留给我。多顾顾自己的事,你不也快及笄了,平时看你那么心急嫁人,还不赶紧让庶母把那些夫人介绍给你。”

    孙尚香心悦姑母孙氏之子周恒久矣,成天心心念念嫁给她表哥,可惜她表哥心有所属,正是宋莹。

    孙尚香还未及笄,如此被人毫无遮掩、讽刺说破,她气红了脸:“那也比有些人嫁不出去要好多了。”

    福安郡主周婕竖眉欲骂,就被宋莹一把拉住:“莫要生事。”

    然后,宋莹扭头就对孙尚香道:“福安刚才还对我说身体多有不适,准备回内院休息,正要托丫鬟带话给侧妃,恰好你来了,如此,你便帮着回了侧妃,我带福安回屋。”

    孙尚香闻言更气,指着宋莹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丫鬟么?”

    “尚香妹妹,你可别误解了绒雪的意思。”福安郡主周婕见宋莹帮她,喜上眉梢,顺着宋莹的话,还装虚弱地靠在宋莹身上,虚情假意地捂着心口道:“我快撑不住了,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得很,快喘不过气来。绒雪,赶紧带我回院子,让我躺躺。”

    孙尚香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她哪能看不出来周婕是装病,鲁王府中谁不知道周婕身子壮实,很少生病。这做戏也做的太假了。

    福安郡主周婕仿似虚弱、脚步轻浮地回了闺房,宋莹牵着蒲如羡跟着进门。

    一到自己的地盘,周婕一改柔弱的姿态,从细脚慢步迅速变成直腰大步。周婕没形象地坐在圆凳上,把面上的白纱取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后立马对着宋莹抱怨道:“这一路装虚弱走来,可把我憋坏了。”

    宋莹来过周婕闺房很多次,熟门熟路的。她拉着蒲如羡随意坐下,依旧慢慢地倒茶、饮茶,不同于周婕不拘男子的豪放,宋莹面目优雅,形状妍美,手势缓徐舒展。

    宋莹见惯了周婕男子气的一面,不以为杵,温和取笑道:“不过话说,福安可怜柔弱的模样,别有一番神/韵。若我是男子,定舍不得、看不得福安如此娇弱无依,必迅速上门提亲,把可怜兮兮的你娶进门。”

    周婕心喜,闻言起身,拿着丝帕半遮面,翘起兰花指,对着宋莹面红娇羞、掐着嗓子道:“那郎君何时抬奴家过门哩。奴家自打见过郎君,就忘不了郎君。见不着郎君,心里甚是想念。见着了郎君,哎,这心里老是怦怦乱跳。”

    周婕唱罢,就上前轻拿宋莹的玉手,把她玉手往自己胸口上放,继续哀哀戚戚道:“奴家这会儿,心都要跳出来了。郎君——”

    这“郎君”的调子如怨如诉,让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蒲如羡、纤云弄巧看得是惊异咋舌、目瞪口呆。

    眉枝、轻柳目睹过很多次福安郡主周婕的嬉耍,对她的突然变脸作态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捂嘴偷笑。

    宋莹见周婕“柔弱”偎依在她身上,也吃吃笑出声,玉手如风流浪子般拨弄周婕光滑的下巴,调笑道:“某也心喜娘子,娘子不如今夜投奔某怀,提前花烛相息,可不美哉。”

    周婕脸上起了红晕,真如被调戏的娘子般,羞答答地要把头靠在宋莹怀里。蒲如羡见她俩旁若无人的嬉闹,不免争起宠来。

    谁不会做戏呀。蒲如羡比周婕先一步投进了宋莹的怀中,面红耳赤地对周婕道:“绒雪姐姐是我的,绒雪姐姐要是男子的话,那我就是绒雪姐姐的正妻娘子。既然你这么喜欢绒雪姐姐,我允许你过门做妾。不过晚上我要和绒雪姐姐一起睡,你只能去隔房睡。”

    被小丫头捷足先登、稚语相嬉,周婕又气又笑,宋莹则是哭笑不得。几人在屋里耍闹了一阵,就听门外的婆子喊话:“二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