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府试第一名

珊瑚与夏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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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府试开考之时,陆今安依然不在家中,陆进之也还是和之前一样,承担起了送陆峥去往贡院考试的职责。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陆进之县试前帮陆峥做一系列考前准备有些手忙脚乱,第二回明显就好了很多。

    陆进之当年读书时通过了前三场考试,顺利成了秀才,后来参加乡试却总考不中,每每与举人擦肩而过。

    陆进之屡试不第后心灰意冷,再不去考场上做分母,而是帮着家里打理一些事情。

    每到陆峥要上考场的时候,陆进之总会想起自己当年科考不易,临走之前不免要感慨几句。

    但初微觉得,在陆峥这样级别学神的生活当中,学习反而是相对容易的事,其他来自家庭、学校及各路反派的引起的突发事件和各种针对才是最难的事情。

    总之也算是各有各的不易。

    第二场府试虽然难度较之县试变大,但初微反而没有第一次送陆峥上考场的紧张。

    送走陆峥考试之后,初微闲来无事,便去到书肆巡店,发现前台郝掌柜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今日店里不算清闲,几个伙计都在忙里忙外,可他就是站在那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有客人连着问话三遍之后才给了答复,服务意识可谓是相当的不到位。

    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按理说也正当壮年,怎么这会儿就开始精力不济了

    初微走上前来轻敲他身前的桌案“郝掌柜今儿可是身上不舒坦”

    郝掌柜看清初微后站直了身子“家中母亲前两日病了,在店里做事难免有些分心,还请东家见谅。”

    紧接着,他搓了搓手,略显为难道“东家我这有句话,自知不当讲,但如今家里实在有些难处,少不得要跟您预支两个月的工钱了。”

    郝掌柜在这书肆做了也有些年头了,之前李修然也说过,郝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境殷实,他这些年在店里帮工还算勤恳,李家从未短过他的银钱。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会儿却突然想要预支工钱初微觉得对方可能这是在委婉提醒自己,要涨工资了。

    李修然从前打理书肆之时,跟郝掌柜商定的工钱是每月二十两,后来初微接手书肆之后,做了一些创新,都要靠着郝掌柜加班加点盯着完成,也知道他办差辛苦,便主动将工钱涨了一半,提到了三十两。

    根据青州府当地工资水平而言,这个薪水可谓是相当不低。

    郝掌柜可能看这几个月店里生意好,利润也足,再加上白晨一场宣讲就有六两银子,所以觉得自己还能再涨点工钱。

    可如今店面一个月的稳定利润就三百两左右,看郝掌柜这个架势,不加到五十两大概不肯罢休,如此一来,光掌柜一个人的工钱就要占到利润的六分之一。

    虽然成本是高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可初微以后是打算把生意越做越大的,其中有印书的利润,有白晨宣讲推广带

    来的广告效应,如果郝掌柜要把这些都算在自己努力经营的份儿上,看到营收利润后心里不平衡,难免会想要索取更多。

    一次两次想涨工资不可怕,她担心的是郝掌柜会这样一直下去,无休止的要求不断加薪。

    只是她如今还要用到这人,此时不宜翻脸,初微还是点头应了,让他去账上支了六十两银子给家中母亲买药。

    郝掌柜道谢离开后,初微开始考虑招个后备掌柜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反正店里的事情的事情越来越多,郝掌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新招个副手是迟早的事。

    初微只知道招一个合适的管理人才不容易,等到真正开始找起来才发现比想象中更难。

    文汇斋这家书肆并不算小,要照顾到新老客户,满足不同客户群不同需要,还要跟上下游供货商打交道,有一定团队管理经验。

    除此之外,因为经营的是文化行业,所以长相要尽量书生文气些的,还要不能有不良犯罪等记录综合下来并不好找。

    陆进之夫妇帮着老夫人打理家中产业,手里大概有些人脉,但初微因为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盘下书肆这事,所以没有打算请大哥大嫂帮忙,招起人来也格外难了几分。

    陆峥三场府试考完回来后,神情一脸放松,并告知初微这次自己发挥的不错。

    既然说考得不好都是县试第一名,这次说考得不错应该问题更不大了。

    初微心中欣慰。

    等过了十日出榜之后,初微带着陆峥看榜,果然和原文中所写一样,依然是府试第一名的成绩过关。

    这次看榜时没有陆今安和陆峥两个在这里堵着拉仇恨,初微觉得踏实多了,看过成绩之后便打算带陆峥出门放松一下。

    陆峥原以为初微所指的“出门放松”会是踏青游园一类,却不想初微将他带去悦然楼中,听一个年轻书生说书,说的还是他从前题序过的食欢记。

    白晨的声音很有特点,讲故事的时候娓娓道来,十分有代入感,初微听他讲这本书有点像看无图画版的舌尖上的中国,是非常不错的听觉体验。

    台下观众大概也有好些同她有一样想法,都喜欢这一类的说书演绎,这连着的两场食欢记专场比之前几场都要火爆。

    等到白晨将第二节讲完后,有书童在一旁递上一罐酱油来。

    白晨指着酱油道我昨儿回去复刻了这道酱烧蹄髈,味道很好,用的是苏记酱铺的酱油,大家感兴趣的也可以回去试试。”

    这还是陆峥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样直白的推销,他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初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就在前天书肆即将打烊之时,苏记酱铺的老板找了过来,说听小儿子苏家三郎说起,最近白晨在悦然楼讲的食欢记很是火爆,马上就要讲第二场,他想借着这事做个酱油推广,并愿意提前支付推广费用。

    初微和

    白晨关起门来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事可以尝试,在说书时插播一个推广试试。

    白晨说书敬业,激情满满,带货时转换自然,用自己的使用感作为切入,一下就拉近了说书人和听众距离,让人心生好感。

    初微听着都十分心动,白晨这能耐放现代高低能成个头部流量主播,在自己这里讲演一场才六两银子,实在有些屈才。

    给白晨涨工钱这事,初微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

    听完这场食欢记的讲演之后,陆峥和初微回家途中,发现苏记酱铺门外挤满了人。

    刚刚做完推广就有了如此效果,让初微不由心中感慨。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直播带货。

    初微回到家中先去宁寿堂跟老夫人报了喜,然后就去到各房分享陆峥以第一名通过府试这个好消息。

    去到王姒这边院子时,初微被大嫂拉住留下来喝茶。

    “峥哥儿这功课学得当真不错,没准再过几年后,这陆家门里又要出个状元了。”王姒笑吟吟的对初微道,“弟妹从前可有听二弟说起过,当初给峥哥儿启蒙的先生是谁”

    “是一位姓范的先生。”初微答道,“后来去了周家学堂教书,不过听说最近要去国子监任职了。大嫂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还不是你大哥闹的。”王姒道,“这些日寻了几个先生都不满意,说是教得比他还不如,我想着若是那先生还能带学生的话,再教一教锐哥儿也是好的。既然要去京中任职,自然也就不能来府上给锐哥儿启蒙了。”

    初微想了想,道“我和她夫人还算相熟,改日我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到时帮你寻一个。”

    “二弟如今不在家中,这事少不得要麻烦弟妹了。”王姒笑道,“等锐哥儿日后考中进士,必不忘了二婶这些年对他的好处。”

    初微同大嫂告辞后回到正院,一进屋就听绯月对自己嗔道“夫人方才回来路上就喊饿,要吃现蒸的红糖枣糕,奴婢一早就让柳嫂子给夫人做好了,夫人却耽搁到这会儿才回来,这糕饼都有些凉了,也不知还是不是夫人想要的滋味儿。”

    初微方才在悦然楼喝了好些茶水,又只用了些瓜子核桃等坚果垫了肚子,此时是真的饿得都有些前胸贴后背,净手过后一连吃了两块枣糕才缓了饿劲儿。

    “这样吃也正好,你们也尝尝。”初微吃过糕点后有些噎着了,饮了半杯茶水后同绯月说起了晚归的原因,“方才大嫂留我在那边吃茶,要找我帮忙。我这儿合适掌柜还没找到呢,她又让我帮着找上先生了。”

    周嬷嬷正好进屋来,听到初微这话问道“夫人要找什么掌柜”

    因为牵线顺宜书坊的事,初微答应了陆今安从那边进货的相关书目,都会分两成利润给他。

    陆今安日日在外奔忙,初微自然不能把赚来的钱直接交到他手上,而周嬷嬷在家中帮着陆今安管账,她大概离要过周嬷嬷的手入账,最后只给陆

    今安明细账目单子就好。

    初微便把自己盘下书肆和要给陆今安分利的事告知了周嬷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叮嘱道“只是这事我只告诉了二郎,未曾告知祖母和大嫂他们”

    初微还是希望周嬷嬷能帮着她暂且保密此事,毕竟她现在和陆今安明确了书肆产权的归属,都是她的个人私产。

    而她的嫁妆里没有铺子和现钱老夫人都是知道的,倘若告知了老夫人日后难免会有其他事端,原文中被扫地出门的剧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心事,所以并不想在经济一事上和家里人掺和太多。

    周嬷嬷也明白了初微的意思,听得这话之后笑着应承道“夫人不必担心此事,二爷每年都交足了官中份额的,夫人经营所得便是夫人的体己,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会再说什么。”

    初微也知道,现如今陆家兄弟至今并未分家,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只要孩子成人后没有分出去单过,都是要往管家人也就是老夫人手里交钱,充作官中用钱的。

    初微有些好奇的对周嬷嬷问道“那夫君一般每年给家里交多少银钱”

    “依着家里规矩,一般加冠之后就算郎君成人,二爷从二十岁那年起,每年往家里交五千两银子,又因着大公子在家里吃住读书,连带着他的一起交了,便多加了两千。娶了夫人之后,二爷又吩咐再多交五千两到官中,可谓是已经交得足足的了。”

    初微

    也就是说,为了让自己在家里吃好穿好,陆今安每年还要多给陆老夫人五千两银子。

    难怪人家说养媳妇不容易。

    也就是陆今安手下程愈生意越做越大,拿回来的钱多才能可劲儿这么造,寻常文官一年上千两俸禄就顶天了。

    掰扯完了家里账目后,周嬷嬷又说回了方才的话题。

    “我这里有个远房侄儿,从前在莒州一家绸缎庄做事,去年娶亲之后有意回城来,离得家中更近一些。如果夫人信得过的话,到时可以请他去到书肆试试。”

    初微记得原文当中提到,周嬷嬷家中几个子侄都是靠谱之人,也曾出过秀才举人,足以证明家风不错。

    且又有周嬷嬷和陆今安的这一层关系在,周嬷嬷推荐的人一定差不了。

    初微自然乐意一试。

    周嬷嬷家侄儿跟绸缎庄老板交接还要几日时间,初微倒也不急,安心等他交接完工作来书肆帮忙。

    结果就在她等待这位周家三郎的到来之时,书肆的郝掌柜就以“母亲身体不好”为由请了长假。

    初微去到前院书房找了黄添,请他帮忙过去郝掌柜家中看看。

    大概陆今安临走之前已经嘱托过他,对于初微的吩咐,黄添表现得十分客气和配合,没有半点推辞,当天下午就以府中小厮的名义去到郝家探望,回来跟初微说那老太太就是年纪大了之后的寻常毛病,不碍事的。

    这结果和初微预想中的差不多,她点了点头,对黄添温言道“辛苦你了,快回去歇着吧。”

    黄添起身告退,临到出门前转头对初微道今儿启文堂的胡掌柜也去郝家探望老太太了,看那样子和郝掌柜也是一早认识的。”

    这启文堂也是青州府中开得不错的书肆之一,从前业绩一直稳居东城榜首,这段时间被初微接手后的文汇斋抢了风头。

    初微听说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上新,在二楼设了包间和茶位,大概也一直好奇着这边生意越来越红火的秘密,动了挖人的念头。

    但其实郝掌柜做的都是可替代性的工作,相当于店内的销售经理职位,然而真正的专业技术人才是白晨,也是书肆将来的核心竞争力,挖白晨比郝掌柜有用多了。

    启文堂多少还是有点挖错了人。

    初微有种直觉,这位郝掌柜干不久了,只是不知何时会提出离职,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黄添只是出了这一趟门,就把自己让他此去郝家真正的用意摸透,超额完成任务不说,还在观察入微后不着痕迹的提醒于她初微基本能够断定,这个黄添一定不是个普通之人。

    黄添离开后不久,陆峥又来到正院当中,找到初微询问道“母亲这几日可要给父亲去信”

    初微还在思考郝掌柜和启文堂的事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还没到月底么怎么又要去信”

    三月里她曾给他去过一封关于解决范先生工作安置的信,月底照例要写的家书也和老夫人陆峥等人的家书一并送去了。

    这会儿好像也没什么可写。

    陆峥

    人家李维父母之前分居两地之时恨不能一天一封书信往来,明明上次林初微收到父亲的信也是十分开心的,怎么就非要等月底才要给父亲写信

    “我想着府试成绩还没告知父亲,应该给他去信一封,母亲要不要一起”

    “原来是为这事。”初微了然道,“我这里有新到的澄心堂纸,你去书房拿了来写便是。”

    初微想起上次陆今安回信时,字迹实在有些潦草,和往日有些不同,她想着他从前在其他部门都很受一把手重视,如今在都察院却跟顶头上司沈大人不太对付,职场失意是难免的事,便打算依从了陆峥的建议,也给他去一封信,告知一些好消息,让他提一提精神气儿。

    同样是通过府试这件事,陆峥写来角度和她就不一样。

    且陆峥一向秉承着做学问之人谦虚谨慎的品格,不能猛夸自己,她就没了思想负担,先洋洋洒洒把孩子夸了一通,看得陆峥都有些脸红。

    余下的好消息便是书肆生意不错,初微接着写到,顺宜书坊那边的书卖的很好,到时自己也会按着之前说好的事情,将夫君该分得的二成利润交予周嬷嬷,并附上账单明细。

    虽然陆今安可能并不缺这个钱,但谁都不会嫌自己钱多,这些也算她的一点心意。

    希望陆今安收到家中来信后,心情会好一些。

    三天之后,陆今安收到了家中来信。

    陆峥还是一贯言简意赅的风格,说明了自己府试成绩后,又道日后依然会继续努力,希望八月院试也一样能够顺利通过。

    初微只要不是例行的每月家书,来信时相对话会多一些,这次除了夸赞陆峥的用功和考试稳定发挥外,还说了要分他利钱的事,并附上了账目明细。

    而这次周嬷嬷的信也跟着陆峥的一块儿送了来,她在信中写道,二夫人很有商业头脑,打理好外头商铺的同时又极是勤俭持家,不喜攀比也不追求奢华,从不购置昂贵的衣衫首饰,旁人家夫人买的胭脂水粉金银朱钗她通通都不要,珍珑阁一类的店铺也几乎是从来不去,这份贤良,令人动容。

    陆今安看完周嬷嬷的信后,又取了初微信中账目明细出来,只消稍稍一算,就能知道她三年内一定能攒够那一万两银子,如果经营得当,没准一年就可以回本。

    等她攒够了银钱,下半辈子得以吃穿不愁后会想要干什么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今日明明接到的都是报喜的信件,陆今安却无端生出几分焦虑来。

    这事着实有些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

    他头一次觉得,娶个太过勤俭持家的妻子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