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肆抓捕

卸甲归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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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泉寺偏南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两人对坐,猜子开局,蒲如羡执黑。

    蒲如羡直接把开局一黑子,落在棋局的正中央。黑子敲击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一边看热闹的蒲问亭和范氏面面相觑。坐在蒲如羡对面的空知长老眉头一挑,怀疑道:“小丫头,你确定?”

    蒲如羡心里一哼。有琼姐姐教她,她才不会输。就算输了,也只会输得漂亮。蒲如羡对着空知长老,挑衅道:“确定。”

    蒲如羡摸着手中的青鸟。琼姐姐之前扔了平阳伯世子陈复头顶一坨鸟屎,被不知哪来的树叶削去了半个翅膀,琼姐姐为了恢复伤势,回了青凤福地。

    福地灵气充足,琼姐姐伤势恢复得快,连翅膀都重新长出,奇异得很。

    “第一步就走中元,有胆气。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气没了,就剩胆怯了。”

    空知长老嘻嘻笑,浑身懒散地随意往棋盘上丢一个白子,然后提着小酒壶,也不拿杯子,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对着酒壶口直饮。

    蒲如羡并不知道怎么走第二步,赶紧捏住手里青鸟新长出的翅膀。

    青鸟-赫连皇后自然知道蒲如羡什么意思。她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教蒲如羡走下一步。

    蒲如羡能听见她说的人话,但是其他人就只能听见清灵的鸟叫声。

    眼见蒲如羡下子越走越快,把自己的局势包围了起来,空知长老“咦”了一声,不禁坐直起来,开始用心下起来。

    蒲如羡心中得意,甚至还故意道:“长老,要不要我这个小姑娘教你几招呀。”

    空知长老摇头轻笑。虽然话有些不敬老,但是细想这小姑娘找自己下棋,就是为了给蒲问亭报仇。

    怎么的,就有些莫名的,让人觉得,面前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天真娇憨。

    日头西移,到了蒲如羡该归家的时辰。范氏瞧着蒲如羡赢了空知长老好几局,手边的甜酒酒壶越来越多。

    范氏一脸惊喜地拉着蒲问亭,窃窃私语:“你是不是私底下教了三娘,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蒲问亭早就愣了,听见范氏的话,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自从三娘和空知长老商量要手谈切磋,我一直等着三娘来找我哭呢,但她一次都没来找我,我哪有机会教她呀。”

    “那三娘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要知道你都没下赢过空知长老。”

    范氏仿佛第一次了解自己的孩子似的,欣慰道:“以前也没见她在棋艺上面用过心呀。不过这样也好,以前不学无术我可担心了,毕竟闺中女子也要有个长处为好。现在三娘擅长棋艺,如此甚好。”

    青鸟-赫连皇后耳聪目明,听见范氏的话,不觉为她默哀。

    范娘子,你高兴得太早了。

    蒲如羡早就沉浸在棋艺中,按照琼姐姐的指点,再一次赢了空知长老,弄得空知长老连连叹息自己“有眼无珠,不知高人如此年轻”。

    看棋局已散,蒲问亭和范氏就催促蒲如羡回府,送蒲如羡到了山脚,就对上迎上来的邢妈妈一行。

    范氏与往常一样,抓着邢妈妈问蒲如羡最近的衣食。

    等知道蒲如羡最近爱吃燕窝,范氏就对邢妈妈道:“最近三娘学棋辛苦,燕窝尽着给,府里公中的银两肯定不够用,邢妈妈回府就找蒋妈妈,让她开我的库房取些来。”

    范氏虽然跟着蒲问亭住在八泉寺山脚,但还是留下蒋妈妈照应范氏自己的嫁妆私产,也帮着大房长媳江氏理理家务。

    蒋妈妈自然时不时地给范氏递个信,范氏自然知晓蒲如羡的月银不够用了。

    邢妈妈自然叠叠应是。

    青鸟-赫连皇后站在蒲如羡的肩膀上,唉声叹气。

    那些燕窝哪里是蒲如羡自己吃的,其实还是蒲如羡给赫连皇后的谢意,逼着青鸟-赫连皇后喝下去。

    赫连皇后教她下棋赢过别人,蒲如羡就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赫连皇后。

    让一只鸟吃另一只鸟的口水。蒲如羡一点也不明白赫连皇后的心塞。

    听见范氏说燕窝管饱,蒲如羡欣喜地拜别父母,上了马车。

    纤云、弄巧给马车上的银盆里刚加了点炭,蒲如羡就让她们拉开矮桌,摆上棋盘,兴冲冲道:“我们继续下棋。”

    纤云苦笑。弄巧连连摆手:“三娘,奴婢不行的,上次下的,奴婢脑袋都打结了。”

    邢妈妈捂住嘴,乐不可支,“三娘,你就绕过她们俩吧。你棋艺厉害,可别老欺负她们这长了葫芦脑袋的。”

    蒲如羡面上一副“独孤求败”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因为琼姐姐的帮忙,她和谁下棋都赢,久而久之,自然就喜欢上这种胜利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胜之不武。

    慢慢的,她也觉得下棋是个有意思的玩意,自己也用心向琼姐姐学了起来,之后就经常没事拉着身边的人来玩。可是把纤云、弄巧给折腾得要哭了。

    赫连皇后无语,用鸟身踩在马车的窗沿上,看路边的人情风景。

    行到了一半的时候,赫连皇后却突然喊道:“三娘,让人停下马车,前面有众人闹事,我们避着些。”

    蒲如羡相信琼姐姐,自然吩咐纤云去喊车夫停下。

    邢妈妈怪道:“三娘,怎么突然喊马车停下?”

    蒲如羡自己也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含糊道:“我突然有些饿了,妈妈让人下去随意买些什么吧。”

    “三娘糊涂了,马车上本来就备着糕点,何必下去买呢。”邢妈妈好笑,“弄巧,还不给三娘把糕点找出来。纤云,你再去喊车夫。”

    “纤云别去。”蒲如羡赶紧拉着邢妈妈,还没想出用什么理由,让邢妈妈让马车停边上,就有一个人突然掀起车帘,直接钻进了车厢里。

    现下已是冰雪交接时令,外头刺骨寒风吹了进来,纤云赶紧给蒲如羡披上明紫貂皮大氅,对着弄巧喝道:“还不把人踢下去。”

    弄巧虽然脑袋笨,不机灵,但力气像天生有股牛劲。听了纤云的话,就一门心思地把来人往下推。

    来人也是个奇葩的,直接把弄巧抱进怀里,道:“小娘子,别怕,在下不是坏人,容我避避就可。”

    邢妈妈见来人不顾男女大防,立马警惕起来,把蒲如羡挡在身后,斥道:“哪来的登徒子,竟然上女眷的马车,还不快滚。”

    来人头上的冠帽歪了,衣衫也有些凌乱。他放开了弄巧,整了整衣冠。

    他也不瞧被邢妈妈藏在身后的蒲如羡,只是闭着眼睛,一脸惭愧,对着邢妈妈恭身道:“摄政王府的爪牙到处抓人,在下逃跑不及,无奈之下,只好躲进马车。有所惊扰,实在惭愧。”

    接着又对脸红的弄巧道:“刚才事急从权,非我故意,望小娘子海涵。”

    弄巧虽然脸红,还是傻乎乎道:“既然惭愧,怎么不自己下去。”

    纤云倒是细心:“看你袖口绣着字,你是大孔书院的书生?”

    来人自报家门:“是极,在下正是大孔书院的学生。”

    蒲如羡听见是自己阿耶门下的学生,自然探出头看说话的男子。他穿着青色的长衫,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脸上还有些余惊未消。乍一眼看去,并不觉得是个坏人。

    蒲如羡不觉得害怕,还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你是大孔书院的吗?”

    俊秀男子早就知道被众人保护的,定是这马车的主人。

    瞧见说话的是个子小小的白团子,不是什么及笄的娘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回道:“回这位小娘子,在下客飞,尊师姓宋,乃大孔书院蒲山长之高徒。”

    蒲问亭教的学生里,就是宋莹父亲一个人姓宋。蒲如羡很肯定地道:“那你是宜真叔叔的徒弟。”

    俊秀男子脸上泛起惊讶,“小娘子是何人家,怎称尊师为叔叔?”

    邢妈妈可不喜,三娘和个外男说话。

    三娘本就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作为身边人,自然得替她多注意了。邢妈妈替蒲如羡答了:“我家郎君就是蒲山长。”

    俊秀男子也没想到,自己躲进了师祖家小娘子的马车,心里庆幸自己没做过多唐突的事。

    这时,马车外一阵嘈杂混乱起来,路上的行人都一脸惊恐地往后躲着跑,市坊的摊子空无一人守候。

    邢妈妈掀起车帘,疑惑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俊秀男子一脸沉重:“摄政王幼子,周康小王爷来冀州城了。他这是来抓人了?”

    “他作何抓人?又为何抓你?”

    “蜀地地动,朝廷派人送粮和赈灾银两,可是这些到了蜀地,发的粮是生了虫的陈粮,银两也消失不见。蜀地江阳县令范老怜悯百姓,孤身上书,向当今圣上,状告摄政王一派。可惜,圣上被小人蒙蔽,判范老下狱。”

    “摄政王中饱私囊,独断专权,伺机圣人身边作乱,非国家之福也。我等从小受圣人圣训,怎能坐视江山乱象不理,只要圣上能明辨是非,就算粉身碎骨,我等之辈也在所不惜。”

    “我等饱学之士今日在雅集上谈论政事,没想到那摄政王幼子,周康小王爷正好也在,就命人抓捕我们。”

    邢妈妈和纤云颇有动容。蒲如羡和弄巧,一个年纪小,一个呆瓜,听得一知半解。

    俊秀男子话音刚落,马车外面就有一队拿着长、枪的人,围住了这条巷子。

    “我等捉拿非议朝政的逆贼,窝藏逆贼视为同党。来人,一个、一个的,给我搜。”

    俊秀男子不都说自己是来人口中的“逆贼”。

    邢妈妈见状,恨不得把惹事的俊秀男子推下马车,免得牵连三娘。

    蒲如羡不懂政治,只知道面前的男子是宋宜真叔叔的弟子,自然是自家人。

    听见外面放出的狠话,虽然有些害怕,蒲如羡还是坚持道:“你还不赶紧躲进马车里。”

    蒲如羡看了弄巧一眼,弄巧还是个呆的,没反应过来。纤云已然敲开放食盒的暗仓,“这位郎君,此处可以藏身。”

    俊秀男子傻眼了。那暗仓很窄,要是和蒲如羡一样十岁大小的孩子还能缩进去。

    可是他都成年了,骨架成型,除非他会话本里的锁骨术,不然他怎么能钻的进去呢。

    看外面搜查的人越来越近,邢妈妈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邢妈妈赶紧让车夫将马车转头停在隐蔽的死胡同里,但是还是被喊话的人看见。

    喊话的人恭敬地问身边穿着蟒袍的男人,“小王爷,那是个小娘子的马车,搜不搜?”

    按理,摄政王本身就是个王爷,他的嫡子该称世子,幼子无任何名号。

    但是,如今摄政王权势滔天,府中所有儿子,哪个不是王爷,还都是有封地的主。

    周康更是摄政王最心爱女人生的幼子,受摄政王二十年宠爱如一日。

    周康在京里,为非作歹的事多了去了,也学摄政王好色得紧。年纪轻轻的,就面色轻浮,眼袋泛青。

    周康斜眼看死胡同里的马车,马车虽然不奢华,但也颇有讲究。而且,周康在京里就是个喜欢撩小娘子的货色,来了冀州自然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康不可一世道:“这天下,有本王爷去不了的地方吗?别说是个小娘子的马车了,就是个娘们的闺房,本王难道还少去了。”

    喊话的人机灵得很,赶紧吩咐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马车去搜?”